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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慧按”说《国语》

发布日期:2025-05-07    点击次数:

近日,由绍兴文理学院俞志慧教授历时二十余年撰著的《国语汇校集注》(以下简称《汇校集注》)新书发布会暨“早期典籍整理与研究”学术研讨会隆重举行。这是国家社科规划重大课题“《国语》文献集成与研究”的最终成果,是对中国早期典籍系统化整理的实践与创新。

特别是集注之后,该书以“志慧按”的形式,对前贤讨论进行裁断。全书1900多条按语,其中不少与绍兴相关,不妨来品读以下“志慧按”。


一、《国语·越语上》:越王勾践栖于会稽之上


志慧按:会稽,《补音》:“会,古外反。”到晚明张岱《夜航船·地理部·地名》,在“会稽”词条下有云:“会音贵,邑名。”“古外反”中古属见纽泰韵合口音,折合成现代读音可读为guì,于是“会”读与“贵”同。越剧《梁祝》“草桥结拜”唱段中,男一号自我介绍称“会稽梁山伯”,会亦音桂。1980年版《辞源》,会稽之“会”注音作kuài。1989年版的《辞海》,在“会稽”词条下则仍注音guì。1990年版罗竹风主编的《汉语大辞典》“会稽”条,“会”下标2,意为音kuài,但括注作“今读guì”。

是否可以作这样的理解:字书的编纂者们得到的信息是该字在普通话中已经读成了送气,故明确标注作kuài,guì则是旧读。绍兴新近启用的山(阴)会(稽)大道之“会”,标准地名标注作kuài,但民间已经从俗作音惠了。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桧”“郐”字的读音上。韦昭所指“在今山阴南七里”者,即今之绍兴南镇山,《通典》《隋书》每以“南镇会稽山”连称。会稽山主峰秦望山在今绍兴市城南十数里,但作为一座山脉,则所指甚广,越国余部固守的会稽亦并非某一孤立的山头,而勾践所栖之山则无疑是某一座山头,《越绝书·越绝外传吴地传》谓“秦余杭山者,越王栖吴夫差山也”,其中亦着一“栖”字。今绍兴市柯桥区夏履镇有越王峥(山名),又名栖山,《越绝书·越绝外传越地传》谓“会稽山上城者,勾践与吴战,大败,栖其中”,故名,地处今柯桥与萧山之间,地方史志文献及当地传说皆指此即勾践战败时所栖之山,其地曾出土春秋时青铜器和陶片。萧山越王城山上尚有彼时战守遗址,下临湘湖,抵近旧时固陵港港湾,《越绝书》同篇所谓“浙江南路西城者,范蠡敦兵城也,其陵固可守,故谓之固陵”,古时与越王峥隔水相望。《越绝书·计倪外传》谓“(伍子胥)进兵围越会稽填山”,“填”、“镇”义符更旁字,镇山,即后世所指的南镇山,当地文史专家在其主峰之一的石帆山曾考见西周至春秋时期的印纹陶片与原始瓷,另一主峰朝南门堂有人工堆筑黄土高台,其内包含物多有瓦状灰陶片,此皆为越国战败时的最后堡垒,所踞守者皆在高处,故曰“栖”。柯桥区平水镇鹅鼻山,由“娥避山”讹变而来,当地传说谓系越国宫娥避难之所,故名;诸暨与义乌间有勾乘山,当地盛传亦曾为勾践战败时所栖,二者皆未见共时性文献与考古依据。

 

 


二、勾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西至于姑篾,广运百里


志慧按:御儿,地在今嘉兴市下辖的桐乡崇福镇。根据浙北地名、遗址及方志和多次实地踏勘推测,吴越争霸时期的双方边界大致在桐乡石门镇垒石门——沿杭州塘运河原有水道——桐乡崇福镇星火村何城遗址——海宁长安镇兴城村管城遗址——桐乡屠甸镇晏城遗址——海宁斜桥镇仲乐村界墩遗址——仲乐村交界石桥——海宁海昌街道望吴坝——海宁海昌街道双山——桐乡濮院到嘉兴洪合镇洪合村九里港(水道长古制九里左右,故称,又称国界河,现界河上尚存始建于宋代的国界桥)——嘉兴秀洲区望吴门一线。

乾道《四明图经》卷二:“古鄞城,按《太平寰宇记》曰:‘本汉县废城,在今县南。’故白杜里有鄞城山。”所引《太平寰宇记》见该书卷九十八:“古鄞城,亦汉县废城,在今县南。”“今县”指鄞县。白杜里,今奉化区西坞街道白杜村,村中有一城隍庙,村庄而有城隍,盖原于曾经的鄞城。当地地方史志以为夏时有堇子国,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十九“王鄞”条以为不实,顾祖禹《读书方舆纪要》卷九十二“鄞城”“谓此即越之鄞邑矣”,皆是也。要不将韦昭的鄞县与今鄞州划等号可也。《逸周书·王会解》:“姑于越纳曰姑妹珎(珍)”。孔晁注:“姑妹,国,后属越。”据《周书·洛诰》,知成周之会在周公保文武受命的七年十二月。姑妹,即“姑蔑”一音之转。

2018年到2020年,浙江省文物考古所在衢江边庙山尖、和尚山、大牢岙等处发掘了4座西周时期的大型土墩墓,后者被认为系姑蔑国墓葬,则考古成果与文献记载适可以互证。孔晁之“后”不知何所指,其时姑蔑为越之盟国,或者属国,皆无文献确证,《左传·哀公十三年》载越国袭吴时,吴王孙弥庸曾见敌方阵营中有姑蔑之旗。

复次,《水经注·渐(浙)江水》云:“(太末)县是越之西鄙。”今浙江金华汤溪镇莘畈溪,旧名姑蔑溪,其东几千米到十几千米不等处有一条大致平行的溪流,叫越溪,当地口传云越溪东面为越国地界,所谓“西至于姑篾”或即此也。自莘畈溪以西十多千米之龙游东华山一带,有一汉墓群,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考古工作者先后进行发掘,所得有汉代铜印、五铢钱等,可与盛如梓所记相印证。

又,《水经注·渐江水》:“(浙)江之西岸有朱室坞,勾践百里之封,西至朱室。”其地今属诸暨市,曾名茨坞,今名次坞,地处浦阳江以西,而非钱塘江以西。次坞曾一度为越国西界,《备考》因此将该地与今属龙游的姑蔑混淆,其实越国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势力范围。“广运”作为一个固定词汇,疑与“广员”同,“广员”一词见于《山海经》凡10次,可谓该书常用词,但在中原文献中未经见,《越语》可视为南方文献,此“广运”自可与“广员”合观。

从文字上讲,刘说更胜,员即“圆”之通假字。《吴越春秋》卷八载:“(夫差)赐之(勾践)以书,增之以封:东至于勾甬(今宁波),西至于檇李(今桐乡一带),南至于姑末,北至于平原(《越绝书》作“武原”,今浙江海盐),纵横八百余里。”《越绝书·越绝外传记地传》亦云:“吴王夫差伐越,有其邦。勾践服为臣,三年,吴王复还封勾践于越,东西百里,北乡臣事吴。东为右,西为左。大越故界,浙江至就李,南姑末、写干。”于古越的地望,东汉时两位越地人的叙述或可补其后韦注之不足。

《水经注·渐江水》以下记载可备参:“勾践臣吴,吴王封勾践于越百里之地,东至炭渎是也。”又云:“(浙)江之西岸有朱室坞,勾践百里之封西至朱室。”炭渎,在今上虞道墟与陶堰之间。这只是勾践臣服之后萎缩了的地盘,然亦不仅百里也。

复次,尚需注意以下二点,一是百里,无论是“广运百里”,还是“东西百里”,或者清华简《越公其事》之“还越百里”,颇疑只是泛言其广大,不宜拘泥于具体的道里数;二是古人与今人的疆域概念有很大区别,且其实际控制区域亦会视双方势力之消长而不断变动。

 

 

三、反至五湖,范蠡辞于王……遂乘轻舟以浮于五湖,莫知其所终极


志慧按:范蠡辞别勾践的时间,《吴越春秋》明确记载:“(勾践)二十四年九月丁未”;越灭吴的时间,《左传》云:“冬十一月丁卯。”《左传》所记依据周历,据朔日干支推知,是日为夏历九月二十七日;又据上述文献及《越语》相关记载,知范蠡之辞别勾践必在越灭吴之后,《吴越春秋》所载之“二十四年九月丁未”却在九月初六日,在灭吴之前,明显不合,而下一个丁未在当年的十一月初八,成了十一月丁未;再下一个丁未则已进入二十五年了,可置不论。最大可能是:《吴越春秋》的编者遵循阅读《左传》类文献的习惯,视原始材料的“十一月丁未”为周历,于是随手将原文换算成当时习用的夏历,改作“九月丁未”,遂有此倒置现象。结论是,越勾践二十四年夏历十一月初八,范蠡在越军回国途中,辞别勾践,轻舟以浮于五湖。

范蠡辞别勾践的地点,《越语下》谓五湖,《越世家》谓反(返)国以后,则是在越国内地;《吴越春秋》虽未明言“三江”所在,但“五湖”即今太湖,《越语下》去古人更近,疑此“三江”为太湖的三江口,而非今绍兴的三江口。

范蠡辞别勾践的方式,《越语下》和《吴越春秋》记载君臣的反复对话,似是当面告别,但《越世家》既云“为书辞别勾践”,后又有君臣对话,既不见其告别书,复不与《越语》《越春秋》同。(信息来源∶2025年5月7日绍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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